兩人剛剛到門口，就見蘇清和溫琦沖了出來。

溫琦眼淚流一臉，看到姜言立馬飛奔過來。

“姜言！我剛才看到新蕊了！”

溫琦激動道：“蘇清也看到了！新蕊沒有被感染！她來找我們了！”

姜言心裏一堆事，無奈道：“她被咬了想，怎麽可能不會被感染。”

蘇清擦掉眼淚道：“不論她是不是喪屍，都是我們的朋友，你有沒有看到她……”

“沒有。”姜言揉揉額角，“如果她躲著你們，你們就不要去找，外邊不安全，快回去。”

丟下這句話，姜言和顧淮徑直離開。

不遠處沙灘的巖石夾縫中，周新蕊捂著嘴沒發出一絲聲音。

她聽到溫琦跑過去的腳步聲，還有男人帶著期望的呼喊。

不能，不能出現。

周新蕊眼淚在眼眶中打轉。

從感染的那一刻開始，她和溫琦就不再是一路人。

她控制不了自己的食欲。

她已經變成了怪物，如果有一天……傷了喜歡的人怎麽辦？

對不起……

周新蕊心裏輕聲道歉。

對不起，溫琦。

終究還是將你歸還於人海。

……

這一次無數喪屍沖上海島基地，防禦工事大多被炸彈炸塌，基地內死傷慘重。

知道顧淮身份的，只能暗自請求他控制被感染者自己離開。

基地裏一時哭天喊地。

有父母，孩子，或是愛人。

他們看著昔日裏的親人或者朋友，像一只木偶僵硬地離開基地。

隨後，聚集在一處，被軍方給全部火化。

這一次軍委的人也沒心情因為姜言和顧淮逃出來這一事計較。

很快，在天亮時兩人回到了家。

姜言沈默帶著顧淮進空間，幫他把沾了汙血的衣服全部脫下來。

“去洗澡。”

姜言準備去儲物間給顧淮找一身新的衣服出來。

人剛剛轉身，就被從後抱住了。

“我們一起。”顧淮低聲說。

姜言反手拍了他腦瓜一下。

“可以，但剛才左簡說了什麽話你必須告訴我。”

“要不然……別說一起洗澡，我讓你十天都只能看不能吃。”

顧淮：“……我交代。”

浴缸中，顧淮和姜言坦白了剛才左簡說的話。

“那你有什麽計劃嗎？”

“明天我們去找軍方合作。”

顧淮雙臂環過姜言的腰，腦袋埋在他頸窩中。

“司宏在病毒上的研究很厲害，利用你的血清做實驗，直到研究出更加恐怖的變異病毒。”

“這種變異病毒可以通過空氣傳播……我不能讓你和我一輩子生活在不見天日的地底。”

“沒關系，在哪裏都可以。”

姜言主動俯身，在他心口落下一個吻。

再次擡起眼來，男生眉眼濕漉漉的。

顧淮就這樣看著他，嘴角揚起一抹淺笑。

“我愛你。”

“我也愛你。”

姜言雙手撐著浴缸邊緣，擡頭去吻他。

顧淮迎了過去，反客為主。

他的手指不斷磨蹭過男生後頸和側臉，留下一片緋色。

姜言仰頭努力喘了口氣，捶了一下顧淮肩膀。

“聊天就聊天，為什麽要來這裏……”

顧淮湊近悄聲道：“想要你。”

“打完架還這麽有精神？”

姜言深呼吸幾下，被顛簸的說不出話，挨過這一陣。

“看到你，任何時候都有精神。”顧淮雙臂從姜言側腰繞過，隨後抱緊他。

姜言心中不安，於是警告道：“不管什麽計劃，我們一起，你如果敢騙我，咱倆分手！”

“分什麽？”顧淮眼神暗了下來。

姜言脖子一涼，沒慫：“分、分手……”

“不行，永遠都不會分手。”

顧淮牙尖刺破姜言胸膛那一處，舔。舐掉冒出來的血珠。

姜言狠狠抖了一下，腰部陣陣發麻，然後癱軟在顧淮身上。

“顧淮，你特麽混蛋……不許騙我了。”

“好，不會的。”

顧淮嘴上含糊答應，力道卻恨不得把浴缸都給震碎。

“顧淮……”

姜言脊背硌的不太舒服，眼淚一滴一滴砸在水中，軟著嗓音求饒。

……

哭到大半夜，姜言出來空間剛挨著床就睡死了過去。

顧淮側身撥開男生額發，指腹在微腫的唇瓣擦過。

姜言被他折騰到極致，睡的非常熟。

不會讓你出事。

顧淮低頭吻上姜言唇瓣。

說著男生聽不到的承諾。

淩晨三點，顧淮穿好衣服下了床，並且熟練地給姜言註射了一針麻醉。

可以想到，等到醒過來的男朋友會有多生氣。

“如果我可以活著回來，打罵都可以。”

顧淮單膝跪在床邊，雙手捧著姜言的手湊在唇邊親吻。

“不是為了人類，我只想讓你活著。”

仔細一算，他死過兩次。

顧淮想起姜言開玩笑地說起穿書之前摔了一跤。

頭磕在尖銳的東西上，很痛。

現世的姜言已經死了。

即使再次提起姜言在笑，但顧淮知道，他一定很疼。

而他們分開之前，姜言又再一次因為司宏而掉下樓。

如果當時司卉不是良心發現，逼司宏救了姜言。

那麽他們不會有以後。

“我欠你太多了。”

顧淮闔上湖綠色的眼眸，一滴眼淚落在姜言掌心。

如果沒有遇見，姜言可能過得比現在好。

他不會被人排擠，也沒有人推他下樓，更加不會遇到失去記憶的自己。

強迫，吸血，物品一樣交易。

抗體攜帶者是他的代稱。

“等我殺了司宏和左簡。”

“言言你能不能……等我……”

顧淮埋在姜言掌心，懇求道：“不要忘記我。”

“不要忘記我行嗎？”

床上的男生呼吸綿長，打了麻醉後更是睡的很沈。

顧淮啞聲道：“我會拼命活著回來，我想和你……結婚。”

“等一等我。”

男人單膝跪了許久，才緩緩起身。

顧淮充滿滿含愛意的眼神再次看了姜言一眼，隨後決然轉身離開。

房門被打開又關上，院中傳來幾聲人倒地的聲音，不一會兒又歸於平靜。

昏暗的小屋內，床上的姜言眼角一滴眼淚滑落，蜿蜒出一道淚痕。

顧淮一路出了海島基地，直接幾個閃現出現在大門不遠處。

周新蕊拖了一個男人走過來。

“他會開飛機，而且今天因為喪屍攻擊基地，他說有一架直升機沒來得及停到基地裏。”

“嗯，謝謝。”顧淮接過昏過去的男人，正要帶他離開，周新蕊伸手攔了一下。

“你不和姜言一起嗎？他肯定會很生氣。”

“幫我保護他。”顧淮第一次用請求的語氣和除了姜言以外的人說話。

周新蕊楞了兩秒，最終嘆氣：“放心，他是我的朋友，不過，你自己保護他，會更好。”

顧淮眼眸裏劃過難掩的痛，沒再言語，帶著人快速離開。

柳可和沈荷原本想要跟上。

顧淮冷冷一句命令丟下。

“留下。”

沈荷撓撓頭，捏捏自己的羊角辮。

“老大為什麽不帶我們？”

“因為這裏有更重要的人。”周新蕊看向基地高大的防禦工事，想念一個自己觸碰不到的人。

柳可冷笑一聲：“愛情能當飯吃嗎？有對象還不如給我個人啃啃！”

周新蕊瞥他一眼，“要不然怎麽說，人和怪物是有區別的。”

柳可：“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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